第118章 枷锁

梦见稻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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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他。”虞盛光低声道。

    刘永漆黑的瞳仁里有两点亮光,闪着感激。

    “谢谢你,殿下。您是个良善的好人。”他闭上了眼。

    虞盛光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身后寂静无声,杀人的和被杀的,都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手摸到门栓子上,她身子软的像棉花,霍煌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他搂得她很紧,把她的身子紧紧贴靠在他的胸前。

    虞盛光听到他在她身后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似乎到她颈边停留了一瞬,而后又离开了。

    他问了她一句话。

    或许他只是自语。

    当霍煌说了这句话之后,很长时间,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话。虞盛光当时没有回答,后来,当她再想到这个问题,发现自己依然没有答案,或是已经不需要解答。

    只是那时候两人沉默了一会,她脱开他的胳膊,打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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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戍京畿的骁龙军,黄底红龙的大旗在大将军衙门前高高得飘扬。

    临江王申牧于未时三刻到达此地,暖阳如金,骁龙大将军祁山之的幕僚出门迎接,二人简单契阔,那人虚扶着申牧的手臂走入衙门内。

    祁山之接见了申牧,开门见山,其目如星,“不瞒王爷,某已得知了此事,不过是截然不同的说法,济宁侯派来的人,就在隔壁房间。”

    申牧料到了,祁山之手下领着三万京畿卫戍部队,乃是距离洛阳最近的大军,是双方都必须要争取的人。

    “将军怎么说?”

    “济宁侯的人拿来了令牌。”

    申牧道,“霍煌挟持陛下,此令非陛下本意。”

    “听令而动,乃某之使命。”

    “将军的使命是护卫陛下和龙都安全,明知伪诏而遵之,岂非助纣为虐,与将军的使命背道而驰?”

    “可是,”祁山之看向申牧,慢慢道,“我怎么知道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申牧面色平静,“申氏重登大宝,乃名正言顺,大势所趋。助申氏,则顺势而为,拨乱反正;助霍煌,小则荼蘼洛阳都城,大则令王朝动荡,硝烟四起。祁将军何苦要逆势而为,损人损己?”

    祁山之带了笑意,“王爷这样说,倒比方才拿大道理辩驳中听许多。”

    笑容一收,“听王爷的语气,二公子与京外军师亦有联系?”

    二公子即是指申时轶,因女皇一直尚未恢复他的王爵称号。

    申牧笑道,“邵启亮将将从西北大营调到晋南,离此地也不过二百余里路程。”

    祁山之一怔,也笑了,“我说老邵那个野马性子,为甚竟愿意放弃戍边,来到内地——呵,呵呵!二公子从一趟军,忙活的事倒是不少!”

    申牧不语。

    祁山之又问,“王爷观二公子如何?”

    申牧沉默了一会,“乃是一代雄主之姿。”

    祁山之道,“世人皆云申时轶肖似太宗,然太宗曾有玄武之变,杀建广太子、二弟,他亦有女皇血脉,忍性如狼,酷烈似虎。其台下彬彬有礼,其台上未知几何?”

    申牧道,“成大事者,莫要以常人之德要求之。”

    祁山之道,“王爷,请你容某想一想,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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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启亮接到信报,第一时间命召集军马,夜行洛阳。

    有幕僚规劝,“形势尚不明朗,是否等等再说?”

    邵启亮圆睁了一双豹目,“养兵千里,用在一时。此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竖子却唧唧歪歪,竟让我等?”唤人将他叉出去。

    披甲着盔,领三万大军,夜下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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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盛光刚回去不久,有士兵进来,将她们赶到女皇的内殿。

    “出了什么事?”

    外面隐隐传来厮杀的声音。

    弥安来了,笑着道,“申时轶派人进来,企图营救公主,被我们发现了。”一把攥过她的手腕,将她拉至面前,“申时轶这般稀罕你,到时候把你绑在城门上,刀剑无眼,看他会不会为了你不下令攻城?若不攻,咱们两下儿就渗着,若来攻,就让他的羽箭把你射成个刺猬!哈哈哈……”大笑着将她甩开,命手下,“还不快些儿请公主去陛下的寝殿?”

    色戒上来扶住虞盛光,“这只歹毒的畜生!”

    虞盛光止住她,“不要再说了,能去和陛下在一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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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去昭阳宫的二十名好手只有一人负伤归来,其他人全军覆没,都被捉拿或杀死了。

    负伤回来的那人跪在地上,“济宁侯在未央宫布下了重防,实在是……难以突破。”

    “你们进到宫内没有,有没有看见公主?”

    “我们只在宫殿外围即被发觉,不过属下抓到一个小侍从,他说,陛下还昏迷着,太医正在极力诊治,弥安对公主用了刑,把殿下的脸给划伤了。她们都在陛下的寝殿,属下等无能……”

    申时轶止住了他,“你们已经尽力了。”着人将他带下去养伤。

    齐生进来,“邵启亮应该已经接到了线报。祁山之那边,如果他服顺还好,如若不然——”他们早已收服了他的副将,申牧在明,那人在暗,关键时刻可里应外合,彻底卸了祁山之的指挥权。

    “尽量等堂叔说服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生出哗变,涂炭生灵。”

    “是。”齐生听令退下。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唯有那人身陷囹圄,孤立无援。

    申时轶坐到椅上,双手抱住头。

    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