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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五章：祭拜
国舅武青吉大婚，青鸾前去国祠堂祭祖。
因为她知道父亲一直记挂着哥哥的亲事，大喜之日自当告知。
所以青鸾今日也是有意提早来到国舅府，就是想趁新人未到之时祭拜。
此刻青鸾与自己最知近的三个丫环一同来到祠堂，半夏率先上前去开门。
“吱呀”一声，随着祠堂门打开的一刻，一团艳红的绸花从上面掉到半夏怀里。
半夏惊得“啊”的一声尖叫，随后脚步慌张地连连后退。
她怕的并不单单是从门上突然掉落的绸花，而是这浓艳的红色。
毕竟这里是祠堂，里面摆放的都是离世之人的牌位，即便是挂也是挂黑绸。
但此时半夏看到的都是红绸结成的一个花团，格外显得突兀又诡异。
半夏此刻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向后退下的同时早将手中绸花丢在地上。
白芷看到如此情形反应倒是沉稳，快步走过去将惊慌失措的半夏扶住。
然后低声问道：“娘娘，奴婢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鸾微微皱眉，对着白芷摆了一下手然后一步步走上台阶。
白芷担心娘娘的安危，看了一眼香附，二人随后跟了过去。
此时祠堂的门已经大开，青鸾刚走到门口便看到里面挂满了红绸彩带，红通通一团喜气。
祠堂正中的蒲团上，一身大红绣花锦服夫人正跪在那里。
看到这里青炮瞬间明白了，这些红绸一定是夫人挂上去的。
于是悄悄走进去，隐隐听得夫人竟然在与父亲说话。
“老爷，你到底要何时才能回来？吉儿可要大婚了，难道你想让妾身一人操办不成？”
“老爷，这祠堂妾身布置可还好，那些奴才们实在没用，妾身上他们再多挂些彩带，他们去这么许久也未回来。”
“老爷，妾身明日便将这些无用的奴才都打发了，待吉儿不在府中之时。”
夫人跪在蒲团上，她似乎并不知道有人来了，口中还在继续叨念着。
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些红绸。
一看到青鸾立刻跪倒在地，磕头说道：“娘娘，小的不知娘娘在这里，求娘娘恕罪。”
下人说完话腾出一只手撑地向后移动着，似乎是想退出祠堂。
“站住！你又拿来这些红绸干什么？夫人糊涂难道你也糊涂吗？”青鸾大声呵斥道。
这个下人本是府中的老人，所以他知道二小姐为人大度。
但如今二小姐成了天朝的皇后娘娘，这份威严与气势哪是他一个下人敢面对的。
而且他也知道在祠堂挂红绸是大不敬之举，如今被娘娘撞上了心里怎么能不害怕。
此时下人正准备悄悄退出去，却没想到被青鸾叫住了。
听得青鸾问及红绸一事，急忙回道：“娘娘，小的也知道此事不妥，但夫人说今日是国舅大喜之日，整个府里都要布置得喜庆，而且，也包括这祠堂。”
“夫人说，夫人的状况你难道不知道吗？”
“回娘娘，这些事情下的当然知道，只是小的实在劝阻不了夫人。最主要的是，国舅爷曾吩咐过，在府中无论夫人想做什么都要顺从着，不能有半分违拗，免得夫人病势再加重。”
“放肆！你这该死的奴才实在大胆。”夫人突然站起怒声喝止跪在地上的下人。
说话的同时夫人也向这边走过来，她这才看到站在祠堂里的青鸾。
夫人似乎不太敢认青鸾，瞪着一双惊讶的眼睛上下打量着。
等她看到青鸾头上的凤冠之时，突然一提裙摆跪了下来。
青鸾一惊，正不知应该如何之时，夫人附身重重地磕起头来。
口中连声说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臣妾不知娘娘驾到，施礼之处还望娘娘恕罪。”
“平身，平身吧。”说着青鸾便要伸手去扶跪在面前的夫人。
虽然自己如今身为皇后，夫人跪拜相迎也属平常。
但她终究是哥哥的母亲，自己也曾叫过她那么多年的母亲。
而且今日又是哥哥大婚，夫人如此磕下去只怕没几下头便会可破了。
要真是那样，又如何面对哥哥武青吉和那些前来贺喜的一众宾客。
哥哥或许不会怪罪自己，但其他的人会怎么想却不好说了。
所以她不能让夫人再磕下去，急忙上前去扶。
青鸾刚伸出手来，白芷已经到的近前，“娘娘，还是让奴婢来扶夫人吧。”
说话之时白芷已经搀扶起夫人，并帮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
此刻夫人虽然已经站了起来，但脸上还是一副惊慌之色。
回头对那下人吩咐道：“娘娘在此，还不下去请老爷前来。还有，夫人我何曾病过？再敢胡说定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下人原本就胆战心惊的，这会儿听得夫人命他下去请老爷，吓得身子一颤。
一脸祈求的神色说道：“夫人，老爷他……还在边境，小的还是帮您去请少将军吧？”
“罗嗦什么？那还不快去。”夫人一脸愠怒之色。
直到那个下人抱着红绸退了出去，这才转脸看向青鸾，神色也一下子缓和下来。
“娘娘可是来看望将军的，他就在这里。”
夫人面带笑意地说着，然后转身指向武大将军的牌位。
青鸾顺着夫人的手看过去，父亲的牌位摆在正中最下的位置，牌位上还系着一条红绸。
下面的供桌上摆满了祭拜的果品点心，青鸾留意看了一眼，那几样点头都是父亲从前最爱吃的。
她知道这些一定是夫人准备的，看来她虽然犯着疯癫，有些事情还是记得的。
此刻香炉里的香正燃着，词堂里除了悬挂的红绸有些扎眼，其他都跟从前一样。
夫人一直伸着一只手做着请的姿势，见青鸾一直没动，说道：“娘娘，你可认得妾身的夫君？他就在这里，妾身给您引见。”
“夫人，可不可以让人将这些红绸都撤换下来？”青鸾轻声问道。
“不可！妾身不敢忤逆娘娘之命，但今日吉儿大婚，即是大喜之日总要有个办喜事的样子，妾身还求娘娘成全。”
“夫人放心，本宫已经吩咐人在府中挂好的红绸，这里的当然也要都换上新的。”
“哦，还是娘娘想得周全，如此妾身便吩咐人全部撤换下来吧。”
说完夫人果然走出了祠堂，对着外面大声吩咐道：“来人，娘娘有命将这些红绸全部撤换下。”
这会儿祠堂外面根本没有府中的下人，就连刚才那个也跑去前堂去找管家。
倒是有十几个宫人站在远处，他们都是跟随着皇后娘娘的。
这会儿听得夫人是传皇后娘娘的话，哪个敢怠慢，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青鸾吩咐宫人将红绸扯下，然后在祠堂中重新拉上黑纱。
一切布置停当，白芷上前将蒲团摆好，这才扶着青鸾前去祭拜。
青鸾跪在父亲的灵位前，回想起父亲对自己的教诲和疼爱，心中一阵悲伤，不由得落下一行清泪。
白芷上前递上一方丝帕，劝慰道：“娘娘不要难过了，今日可是国舅爷的大婚之日。”
“本宫知道，本宫只是一时想起了过往之事。”青鸾说着接过丝帕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这时香附将香点燃递给青鸾，青鸾接过香拜了三拜插在香炉中。
然后轻声说道：“父亲大人，青鸾特地前来向父亲禀报大喜之事，今日是哥哥娶亲之日，哥哥的夫人便是父亲至交章大人之爱女良月，望父亲大人泉下安心，青鸾也会尽全力照顾好哥哥，照顾好整个国舅府。”
说完青鸾又磕了三个头，起身之时青鸾又看了一眼夫人这才出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