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辰

青花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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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当,奴婢唤作阿芷,向来敬佩二夫人为人,今日见您受委屈,一时没忍住,便顶撞了夫人。对二夫人造成不便,还请原谅。”虞夕芷不敢邀功,虽说她明面上是帮了苏氏,可谁知苏氏是不是还像以前那般忍让,如果性子太过怯懦,反而会怪罪她挑拨妯娌之间的矛盾。

    “谢谢这位姑娘仗义相助,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苏氏微微莞尔问道。

    所有人都知道姚姑姑是贺夫人心腹,贺二少爷又是动不得的人,贺夫人被噎了声,想说的话不敢继续说了,只得凶狠的剜了虞夕芷一眼,摆下贺礼气冲冲的走了。

    不等贺夫人做出反应,虞夕芷继续说道,“奴婢乃是姚姑姑一手调教的,夫人身边的丫鬟也是姚姑姑调教的,若说奴婢我疏于管教,那也是姚姑姑疏于管教,与二夫人无关。”

    虞夕芷倒吸了口气,不紧不慢说道,“启禀夫人,奴婢是从二少爷那边暂调过来的,今日原该由纸鸢姑娘奉茶,她是孙姑姑的孙女,孙姑姑病重,又无人在身边照料,她不得已只能求二夫人恩准批假,幸运的是二夫人心肠好,很爽快的准许了。纸鸢姑娘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想起今日乃是二夫人生日,怕宛音堂缺了人手,这才让奴婢替上的。”

    这摆在明面上的挑拨,贺温岭有些按捺不住,但贺夫人无论如何也是他嫂子,冲撞她于自己仕途不利,而且正好中了她的下怀,一时不知如何辩驳。

    虞夕芷之前用三两银子跟苏氏的奉茶丫鬟换了一日班,如今上茶正是她的职责,连忙上前给贺夫人倒茶,但贺夫人摆明就是没事找事的,哪里肯放过她,鄙夷道,“宛音堂里的奴婢忒懈怠了,也不知道弟妹你是怎么管教的,不是当嫂子的说你,虽然温岭只是从四品的官,连给你挣个诰命都不能,你也不能怨怼欲他啊,后院之事还得多多留心才行。”

    贺夫人如同被扇了耳光,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气愤难当,随口找碴道,“这么说来,今日我来祝寿,你们是不欢迎了?否则说了这么会儿话,怎么会连杯茶都不给我上?”

    贺温岭平淡无奇的脸上浮出一抹微笑,用川流般清澈的声音说道,“嫂子不必担心,兄长早在昨日便差人送了一封贺银给小弟,他知道今日温岭定会陪伴在夫人左右,便善解人意的没有打扰,嫂子向来与兄长同心,怎今日却不明了?”

    这是明着告诉大家,贺国公对她这个弟妹丝毫不看重,否则生辰都快过了,怎么连个脸都不露?他们没有另辟府邸,如今算是寄居在贺国公府上,若贺国公看轻他们,下人又怎么会对他们恭敬?

    贺夫人脸上有些难看,贺国公回府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就往妾室房里钻去了,让她脸上怎么挂得住?她忍着忿恨堆笑道,“老爷回府我自然清楚,只不过今天是妹妹生辰,他这个做兄长的却没来得及准备贺礼,委实粗心了些,这不,现在急忙忙差人让我送来呢。”

    苏氏淡淡地点点头,轻言道,“嫂子言重了,怎么兄长没有陪着嫂子过来?听温岭说,兄长下朝后早早就回府了呢。”

    但贺夫人见不得苏氏的好,趁着他们吃得正欢时破门而入,“哟,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弟弟怎么亲自下厨了?一点都没有君子行径呢,”见一桌人脸色暗沉,她心里暗喜道,“妹妹今天寿辰,我这个做嫂子的不请自来,你不会怪罪吧?”

    宛音堂里喜气洋洋,贺温岭下朝后早早便回来为爱妻准备汤羹,带着一双女儿举办了场小宴会,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日子无波无澜的过了几天,正好到了苏氏生日。

    柳承晟对后院的小转转不懂,稀里糊涂点点头。

    以贺夫人虎视眈眈的性子,苏氏定不会同意过继,既如此,便只剩下招婿一路,但这往往不容易,在这个时代,除非家境实在贫寒,否则有骨气的人家都不会甘心让自己的血脉入赘。

    “有些事情旁观者清,平时你看起来最木讷的人,说不定是最留心身边之事的人,”虞夕芷不赞同道,“苏氏只有两个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若要守住她夫君的产业,必定得招婿,但贺温岭只是从四品太中大夫,高门大户自然不会有人愿意做上门女婿,若是门户太低,想必不能迁就,所以即便她再不争,对这府里的风吹草动都会留个心眼。”

    柳承晟皱了皱眉头,“我看苏氏与世无争,未必会知道内情。”

    虞夕芷掰着手指数了下,愣乎乎道,“过几天乃是苏氏生日,我打算趁着祝贺向她打听下以前方太夫人之事。”

    见她仍闷闷不乐,柳承晟提醒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该如何查明虞姑娘之事?”

    如今之计唯有这般了,虞夕芷忐忑不安地将福袋放回原处,走出了刘泽楠寝室。

    柳承晟扫了她一眼,“不怎么办,只要他不点破,你就装作不知道。”

    她暗生不妙之感,隐隐感觉戴着面具那人是她熟悉的那位,痴痴问道,“师父,若南宫公子果真是阿楠,我该怎么办?”

    看着虞夕芷手里握着的福袋,柳承晟沉思道,“我看着南宫公子多半就是肃王,但从没听见肃王与贺家二少爷交好,这也难怪,私自回京不该藏于相熟的朋友那儿,只是以肃王的细密心思,不该随意露出马脚。”

    她煞白着脸道,“但愿是我猜错了,阿楠不会这么粗心,再说了,师父你明明能接近他……”

    听虞夕芷如此说,柳承晟便知道她对南宫公子起了疑心,“你发现了什么?”

    虞夕芷脸色苍白,“师父,你之前说南宫公子行为举止跟阿楠很像,是么?”

    见她一动不动,柳承晟问道,“丫头,怎么了?”

    虞夕芷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着床铺,突然发现床上掉落了一个福袋,她看着眼熟,拾起来一看,大吃一惊,这不就是之前她做给阿楠的那个么?她紧紧抓着福袋,想起柳承晟之前叮嘱的话,手心渐渐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