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初披嫁衣(1)

朱颜小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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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榈真的疯了起来,就像着魔一般,搞得他的院落乌烟瘴气。

    连宫老夫人察觉不对头,想入院去看他,都让他一把椅子摔过来,虽未摔着,却也吓得宫老夫人当场便晕厥过去。

    宫友秋、宫友冬两兄及其各自的夫人皆惊得目瞪口舌,却也不敢踏入宫榈的院门半步,四人站于院门外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自宫榈突然疯起来,宫友冬便即刻令人骑着快马速速赶往京都执天府送信,希望宫友春收到他的信后会有所安排。

    不然宫榈若真在宫家祖宅这边出了何事,无论他还是宫家的其他人皆负不起这个责任。

    宫友春或许在京都不算什么,可在宫家人眼里,那就是一尊大神,不尊不可得罪的大神!

    “滚!全都给我滚!”

    随之一声类似书架被那么一推,架上书籍纷纷掉落的声响,宫榈嘶吼的声音随之传出。

    书房外所有奴仆皆不敢上前一步,却也不敢擅离了书房所在的院子,他们大气不敢出,皆小心翼翼地守在书房外。

    书房内已一片狼籍,乱得连个站脚处都没有,宫榈摊坐在一堆书籍上面,长发散乱。

    他低着首,散发遮去了他半边的脸,双手握成拳,极是气愤。

    他紧抿的唇微乎其微地轻颤着,也是气极了,咬牙彻齿。

    若是宫家人谁见到他此刻的模样,谁都得问一句:这是谁惹宫大公子生气了?

    即便面上不敢问,也得在心里打上好几个问号。

    宫榈已不仅仅是生气,他已然是发狂了。

    紧握于两侧的双拳微微渗着血丝,显然是在那一声声砰砰作响的发怒中,不小心伤了手,且还流了血。

    可他不管不顾,低埋着的脸紧紧绷着,黑沉得如暴风雨前的天空,长而卷的睫毛止不住地轻颤着。睫毛下的眼眶慢慢地滴出两滴眼泪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与我抢……”

    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

    密室里的白青亭已穿上了嫁衣,红灿灿的,清秀的脸庞化上了新嫁娘的妆容,明艳娇俏。

    看着今日将将拿进密室的铜镜里的自已。白青亭有点遗憾。

    自与君子恒定下婚约后,她偶尔会想着她与他成婚的那一日,她是如何的妆容,怎样的大红嫁衣,或者该是如何风光的十里红妆。

    可今日真到了她的大好日子。却非她与他的大好日子。

    心里有点空,心里想着真是遗憾啊,初次披上嫁衣,竟然不是为了那个一直帮她护她爱她的男子。

    少妇看着盯着铜镜里自已的白青亭,有点欲言又止。

    她很想说些什么,可灰布巾就在铜镜旁,而且那贵公子嘱咐过她,千万什么也别与新娘子说,莫要打草惊了蛇。

    否则,其后果非是她一介民妇可承担得了的。

    少妇思及此。又见确实不应多言的场合,她索性紧闭了嘴。

    虽看不到灰布巾的面容,但仅仅从他那双露在处的眼眸,她便多少晓得他心里十分不好受。

    少妇其实年长不了白青亭几岁,可她所经历过的,看过的听过的,却并不比白青亭少。

    或许在生死大难之前,除了这一次,她之前并无经历过,可对于男女之间的****。她却看得分明。

    许是因着做多了嫁衣,看多了新嫁娘,更看多了佳偶或怨偶,她的一双眼久而久之便精了许多。

    这蒙着灰布巾的男子。少妇只看见两次。

    初次,她来为白青亭量身制作嫁衣。

    第二次,便是这一回,她送来嫁衣,并侍候白青亭穿戴上妆容,冲当了一些成亲临时的许多角色。

    比如媒婆。又比如傧相。

    灰布巾双眸黯淡,并无喜气,也有几分对白青亭的不舍与柔情,甚至还有一点不甘。

    少妇看得清楚。

    白青亭自然也能察觉出点什么,可她不动声色,由着灰布巾有点幽怨地站于她身侧。

    她睨了眼桌面上的炉鼎,出奇地竟不再焚着迷香。

    他们是怕待会她连走到喜堂的力气都没有么?

    其实他们都小瞧了她。

    这数日她虽表现得十分乖巧,也不时常走动,都基本的力气还是有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暗藏些实力,在紧要关头总能派上用场。

    穿好霞帔戴好凤冠,又上好了精致妆容,这会已无少妇什么事。

    可若真要深究起来,还是有的。

    不过此次嫁娶非平常嫁娶,能省则省,能略过的地方也尽数让他们略过了,毕竟这场婚事并不会有太多的宾客,也不会有高堂亲朋之类。

    灰布巾让少妇退下后,便轻声对白青亭道:

    “白三姑娘,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本来我不该再说一些……一些不太好的话,可我不说又不放心……”

    白青亭道:“怎么?你怕我太倔,待会喜堂会出什么意外来?”

    灰布巾叹了口气:“此乃其一。”

    白青亭道:“哦?其二呢?”

    灰布巾意味深长:“白三姑娘嫁给他,往后荣华定享之不尽,其风光非是我所能想象的,这本应是极为高兴之事,可我却……”

    白青亭转过身来,只是仍坐在铜镜前凳子上,她微仰着脸:

    “你是说,你不高兴?不为我高兴?”

    灰布巾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张化得精致娇美的面容,他喉底十分苦涩:

    “我……我自是高兴的,只是你的脾性,却十分令我担忧。”

    白青亭浅浅笑开:“你放心,在喜堂上,我总不至于血溅三尺,伤了谁,我也不能伤了自已,我很惜命的!”

    灰布巾不语。

    白青亭又道:“你是不是不太相信?其实你想一想,我年前尚在京都之时,我在皇宫里,那些年的所人所为,你便能明白,我所言非虚。”

    灰布巾其实并不太了解她的事情,只是耳闻过一些,此刻听她这般说道,他倒起了想问一问的心思:

    “白三姑娘,我并非自京都执天府而来,你的那些事情,我只听得大概,还有许多我也未曾听过。”

    白青亭轻声地哦了声,想了下她站起身来:

    “其实也没什么,既然你想听一听,那我便来说一说,好与坏且不论,你只权当听了几个小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