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深谈

暗香盈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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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哥!”许景玹伸手去夺,许景玌人已起身,拎着酒坛往窗边一靠,低头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凄然一笑道:“我与她在一起四年,却从未曾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群中,想来也是我对不住她的!”

    “你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即便你想,她必定也不会答应的!”许景玹也不抢他手里的酒了,只拿了其余的酒坛,开了门,准备让伙计来将酒撤下,正巧大掌柜亲自泡了茶上来,许景玹便顺手将所有的酒坛子都塞给大掌柜的了。

    将浓茶放在桌面上,他又端着花茶进里间,却发现孟观霜已经在新换的沙发上睡着了。

    他担心里面一个炭盆不够,又将外面的炭盆也移了进去,摸了摸她放在绒毯里的手,发觉并不冷,就小声的退了出来。

    然后倒了两杯浓茶,走到窗前,固执的将其中一杯塞到许景玌手里道:“先喝口茶,再喝酒!”

    “茶哪有酒好!”许景玌道,“茶喝了只会越来越清醒,只有喝酒才能让人酣然一觉睡到天明,什么都不用去想。”

    “酒醒了还不是一样要想!”许景玹却执意将他手里的酒坛夺下,将茶杯硬塞进他手里,“你要还当我是你亲弟弟,今儿就只喝茶不喝酒了!”

    许景玌似乎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自然是我的亲弟弟,但这跟喝不喝酒没关系的吧!”

    “怎么没关系!”许景玹耍赖道,“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

    许景玌似乎看到了五六岁开始就一直喜欢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总是一脸阳光灿烂的小东西,十分有本钱任性的在他面前叫嚣着:“我说有就有!”

    或者:“我说是就是!”

    再抑或:“反正我说了算!”

    等等,任性又张扬的言语,只因为他的母妃是父皇最疼惜的女人,他有资本骄傲。

    忽然就轻笑了起来,但是笑容里却带着更多的苦涩。

    他多想回到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与这个弟弟在宫里横行霸道,闯了祸再躲藏起来,有时候还一起饿肚子啊。

    可是。命运总是会变的,子凭母贵的九弟忽然一下子失去了母妃,整个人便好似变了了似的,更加变本加厉的闯祸。并干脆不逃避的挑衅父皇的权威。

    而自己,也于四年前邂逅了南宫雪,便疯狂了似的,不惜自毁名声,从被父皇看重。最后被嫌弃。

    他知道,他伤得最重的人是母妃。

    曾经与前淑皇贵妃一同位列妃位的母妃,因为他的叛逆而被父皇降为了嫔,从此除了盛大宫宴,几乎都看不到母妃的出现。

    而他,也是因为愧疚,而自此甚少在宫宴上露面。

    许多人都认为他是被父皇嫌弃了,不让他进宫,其实是他自己愧疚而不敢进宫。

    许景玹见状,软了声音道:“七哥。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是,既然她不能为了你而选择留下,那你又何必为她如此呢?”

    “九弟,我此时的心情,你想必是最能理解的,不是吗?”许景玌终于放弃了喝酒,浅啜了一口浓茶。

    顿时,过于醇浓的苦涩在舌尖散开,让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好苦!”

    “我还以为你心里更苦,已经尝不出茶的苦涩了呢!”许景玹忍不住揶揄了一下。但终究兄弟情深,又心软道,“若是你嫌太苦,给你添些开水吧!”

    许景玌却摇头道:“不用了。这苦味,恰巧能遮住心里的苦涩!”

    闻言,许景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哥,要悼念你们的那段过往,便趁着此时悼念吧!再过一段时日。怕是你没有时候悼念了!”

    许景玌愣了愣,又喝了一口苦到心尖的茶,然后问道:“你已经决定了?”

    “不是我决定了,而是有人迫不及待了!”许景玹嘴角勾起,但却并未露出笑容。

    “如有需要,我这边的人手,你尽管调去用吧!给,这是我的令符!”许景玌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便将自己的令符交给了许景玹。

    后者却是带着怀疑的看着他,沉声问道:“七哥你不准备与我一起么?”

    “我还是暂时隐在暗处比较好!”许景玌道,“我担心他们太过狡诈!”

    “那这令符还是你留着吧,我手上的人手暂时够用!”

    “也好!”许景玌收回了令符道,“只是,你若需要,随时来取就是!”

    “好!”

    “对了,内奸一事,查的如何了?”许景玌本就海量,又喝了浓茶提神,此时神识明净,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一直都在怀疑他,只是觉得留他在身边或许还有些用处,能够掩人耳目,便没有揭穿他而已!不过,下次会给他一个机会去报信立功!”

    “嗯!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总也要让他立个大功才算是对得起他的卧薪尝胆!”

    “没错!我也这样想!”许景玹笑着与许景玌以茶代酒的轻触了一下茶盏。

    “还有一事!”许景玹想到了什么道。

    “什么?”

    “过几日,朝中应该会传出父皇有意要立储的事情!”

    “是谁这么大胆?”许景玌讶然问道。

    许景玹失笑道:“七哥虽然不关心朝堂的事情,但是预感倒是强烈!”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年富力强,又最重江山继承,在咱们这些皇子还不曾定性之前,他断然不可能莽撞的决定储君人选!除非他哪一日觉得疲倦,不愿意掌管朝堂之事,那还有几分可能!”许景玌道。

    许景玹立即点头赞同:“七哥说的不错!所以,当是那位等不及了!”

    “但我看也未必!”许景玌分析道,“她是陪伴父皇最久的人,焉能不知父皇心性,怕是另有谋算吧!”

    “总之,不管她是真的等不及了,还是另有谋算,我是正好要抓住这次机会的!”

    “嗯!那你一切都要准备得周全,切不可大意了!那些人,看似深宫妇人,什么都不懂,但是心里的阴暗,不知要比咱们多多少!”

    “我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