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封王

鲨鱼禅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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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验车头终究只是试验用,离实用化还差了不小的距离,庞大车身的自重,如何减重“瘦身”,就已经可以单独列一门学科出来。

    帝国高层之中,为数不多知道这个钢铁“怪兽”的人不多,四大天王中,也只有“房谋杜断”知道细节。长孙无忌每次来武汉,并非没有前往汉阳钢铁厂,但每次过去,看到的就是静置物件,跟他的解释,也就是一台新款大型抽水机。

    “这要是两年之内能够跑起来,依老夫所见,大有可为啊。”

    “预计是十八个月正式上线,船用其实已经可以,但还是只能附近跑跑,最多汉水这一段,或是南运河。”

    “烧煤恁多,怕是跑不远。”

    “麻烦之处便在这里,把煤省出来,也是个学问。”

    “天地为烘炉,炼制个甚么物件出来,都是学问。”

    此次考察,房玄龄相当的满意,可以说整个江西推动铁路建设的信心大大增加,定心丸吃到肚子里,将来不管什么样的业绩出来,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和大多数土鳖不一样,房玄龄大胆预计,机车放在中原要是能跑起来,成效会更高,这才是真正做到南北互通。

    “待时机成熟,你为湖北总督之时,扬子江两岸,便可尽数铺就铁路。”

    这话说的直白,如今湖北总督是张公谨,过渡性质意味很浓。杜如晦临死之前的那一波折腾,绝非是瞎搞。

    房杜二人固然都是有私心,未来家族的兴衰已经脱离了皇权的“恩宠”,这对两个巨头家族而言,或许这一代皇帝时期未必能见到效果,但第二代第三代皇帝之后,就是大不一样。

    到那时,什么钱谷什么许敬宗……都是灰灰。

    “这些不去说它,房相不日入京,如何筹措款项新置衙署,德皆无意见。于某而言,这铁路是谁的不重要,它修起来即可,且要一直修下去。倘使谁只捡了便宜去修,便不管不顾了……”

    张德十分罕见地露出了阴险的嘴脸,“某定会打爆彼辈狗头!”

    一看张德这幅模样,把房玄龄都吓了一跳。自来张德给人的感觉,都是“差不多”“都可以”,什么利益都能出让一些,什么宝物都能开个价码讨论,难得出现这种不得退让的模样,如何不让人惊诧莫名?

    在房玄龄看来,“逐鹿中原”这种事情,张德都半点兴趣都没有,偏偏铁路上面跑个车头,就这般的要紧?

    而且张德说得出自然做得到,对张德来说,跟他讲法律没有意义,讲道德也没有意义。谁只想捡铁路的便宜,却不去发展它,他不会跟人讲法律,也不会讲道德。只要张德认为你在敷衍了事甚至背地里拖后腿,破家灭门没有任何余地。

    权力的小小任性升级一下嘛。

    房玄龄略微观察,便知道张德不是在说笑,心中更是古怪:炼钢炼铁造船百业,却也不见他如何,怎地这物事如此的执着?

    横竖老张也不知道房相公内心如何吐槽他,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会回一句:我特么想看落英缤纷不行啊!

    网瘾戒断反应实在是太强,老张“蛰伏”数十年跟只家犬似的,内里却非常狂躁。不碰底线还好,碰了底线就是另外一回事。

    千言万语一句话:老子要上网!你们唐朝人懂个卵!

    离开武汉的房玄龄在路上就给督府幕僚佐官下达了总督令,全力配合汉阳钢铁厂和内厂运作,关于铁路,更是专门从路桥中剥离开来,此事在总督府是停当封存留待侯勇的。

    一切,都要等房玄龄再次入京之后回转,才能知道后续如何。

    “相公,这铁路,当真要专门设个专项衙门?”

    有的幕僚年岁不比房玄龄要小,是房氏老人,房玄龄做县令时就一直跟着。这次武汉视察,除了最后机车试车没有跟从,其余地方都是走了一遍。

    “地上魔都”日新月异带个人的感觉依旧强烈,只是,他并不知道,最后这一看,车头“哐哧哐哧”那气喘如牛的两下子,才是让房玄龄下定决心的缘故。

    “你不懂。”

    房玄龄没有多做解释,“此去洛阳,且先给民部工部一个甜头。可设‘路桥监’,民部、工部、都水监、将作监、内府,五方筹措。止这铁路,老夫要跟亲自跟皇后谈一谈。”

    幕僚须发皆白,这光景却露出了少年人也似的惊诧。

    “相公,倘使独自奏对圣人,恐引非议啊。”

    “老夫怕他们咬卵?”

    猛地蹦出一句粗口,老幕僚脸皮都抖了一下。

    到了江西,因为时常巡视考察,房乔的身体非常好,大量的公务都是交由“秘书办”,这也是照着武汉学的。江汉观察使府的大部分业务量,都压在底下,府内一把手成天猫着的地方,不是学校就是工厂,办公室办公属于少数。

    只是老房身体虽然变好,脾气却是变差了,没有卢氏跟着,还悄悄摸摸地搂了几个美娇娘。

    可惜不能养在家中,只好托了关系,安置在了广州。

    想来卢氏就算再怎么喝醋,也不会蹦跶到广州去,那多远啊。

    船舱内,房玄龄此刻琢磨的,便是杜如晦写给他的信,房杜二人对未来的布置,大同小异殊途同归。

    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杜如晦死得早,而他房玄龄,还能在江西总督位子上坐很久。

    送走房玄龄之后,武汉官场又归于了平静。

    不过有人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张德:“使君,房相此去洛阳,铁路一事,可是有了变数?”

    诸多幕僚也是怀揣着疑惑,看着张德。

    “铁路之事……”

    张德顿了顿,道,“会有别于寻常路桥,便是辽东弛道,也等而次之。又因铁路贵重,多有警卫,所以特殊非常。老夫也不介意跟你们透个底,此次房相是要跟皇后详谈,底线……”

    手指虚空划了一下,“警卫数量,比照十六卫,不设将军,有类警察卫。此外,品级比照六部,不受民部、工部、将作监、都水监、内府等政府衙门管理。”

    “……”

    “……”

    “……”

    一群幕僚当时就脑袋当机,这特么是啥?封了铁路为王?这跟封王开府有啥区别?连“私军”都有了,这要是造反,还不是轻轻松松分分钟的事情?

    这种会发生?

    不是,这种事情皇帝皇后会允许发生?

    这不是扯淡么?

    但是看到老张现在的嘴脸,幕僚们心中暗忖,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横竖铁路总要修的,处处“封王”,跟处处“苍头”有个屁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