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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改变历史的十分钟
破坏安定团结？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杨灿心里不由冷笑不以，他倒是料到了这位副厅长会来这么一手，不过没想到他的话会这么直接，淡淡一笑道：
“呵呵，潘厅长，我看你太高估我这个媒体人的实力来了吧，我恐怕没你想象的那样有影响力…”
“高估？”潘东几乎是马上就摇了摇头：“我一点都没有高估，也许还看低了你一些，当初你在南周刊的时候，苏芸那间案子我就早有耳闻，起初我也以为你只不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iǎ记者中的一员。”说道一半顿了顿意味深长的地望了杨灿一眼：
“后来陆续的国健案，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一个开发局局长，一位区长，市委的副秘书可nòng没了，再后来是围堰乡的洪水，你当众开枪，带着一帮人铲平了十多年来省委都没办法的旧街，最后直连国监局查到了英姿造纸厂的命案，竟然把一个堂堂省会城市的市长送进了监狱，这是秋书记都没敢干的事情…”
潘东一边说，一边语气就越来越慎重，竟然把杨灿过往的点点滴滴巨细无遗陈述出来。
杨灿惊讶中微微愣了愣，还是带着那种吊儿郎当的微笑道：“没什么，运气好罢了..”
“不～”潘东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杨灿：“你不是运气好，从始至终你都是有有足够的实力，一个周刊的记者，进警察局几次，竟然让郑云上将亲自打电话到公安厅保你出来的，你开枪，省委秋书记，田市长都力保与你，更别提马国强，吴兰那些商界顶顶有名的人物站在你的背后了，如果换作其他人，就算你不进监狱，也会被人不明不白地打死几百次了..”
一直气势bī人的潘东竟然罕见的叹了一口：“你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人，可怕到我们机关里的人都会对你忌惮无比。”
潘东这番话倒是把杨灿说得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还真没想到这位副厅长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不自觉mō了mō脸疑uò问道：“是吗？我有那么可怕？”
“秋书记曾经评价过你，说你就是一柄锋利的媒体之剑，足以挥斩到我们触角也无法触及的角落。”潘东压低了声音：“但是，我却认为，你这柄剑非常的危险，用不好的话，会触及华省领导班子的根本利益，比如这次你就过界了!”
“过界了？”
“是，你之前都是触及的都是侧面的事情，针对的是某个人，某一帮的人，但是你这次却是剑锋直指我们华省整个公安班子，这件事情高鸿他们那些人再有错，你也不该放大到电视上，搞什么电视直播，你根本就是想挑起老百姓对于我们机关的对立情绪”
潘东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压抑不住的怒气，让他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杨灿却没有丝毫动摇，只是稀奇地看着他，他知道潘东在想什么，潘东在想，他们华省的公安班子一直都是全国的红旗单位，是华省的旗帜，高破案率的形象对于本省的犯罪有极大的威慑力，而自己这次往他们身上泼脏水，把一件iǎ事情渲染到足以让他们辛苦建立多年的良好形象毁于一旦，用心何其恶毒。
“全国各地的看守所里，每年不知道要出多少这种事情，下面的人有责任，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是我们力所不能及的，痼疾只能慢医，快就会lun
你以为你在发挥你的监督作用？主持什么正义吗？胡扯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有后台，有手腕的媒体人现在做的事情，其危害比高鸿大多得他们一年能害几个人？而你这一则报道出去，以后我们的公安干警要受到多少非议，多少的指责，他们会积累怨气，会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降低多少效率，结果又会促成华省多少案件无法侦破？”
潘东骨子那股正气凛然让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权威，他站得高度与其他人不同，看法自然也更加的全面，他潘东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郑楚城与杨灿这种沽名钓誉的媒体人。
杨灿一开始听着还好，后来却越听越觉得有阵无名火上来，放屁这是他**的的什么狗屁逻辑？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恢复了他惯用了那种张扬嚣张的语调：
“潘厅长说得真是有趣，好大一顶帽子压得我头上，我实在是受不起。”突然眼神变冷哼了一声：
“实话告诉你，潘厅长，我书读得不多，没你口才这么好，我只知道，我在做我一个媒体人的工作，我挖掘一条新闻，把事实放在老百姓面前，他们爱看，我提高收视率然后赚钱，就这么简单，至于你说的大局..”有些不屑的望了潘东眼:
“那你们的大局，不是我南楚卫视的大局，也不是那些平头百姓的大局，我遵守法律工作，只为了给我钱的观众负责，为什么要对你们负责？难道我们辛辛苦苦jiā了税，还要帮你们擦屁股？笑话～那我们缴税养你们干什么？不如多养两条警犬去破案，而我们这些记者，打工仔，学生自己顾大局嘛。”
杨灿终于忍不住了，一开始对于潘东的些许好感已经消失殆尽，语气尖酸刻薄起来，竟然把潘东这个堂堂副厅长气得脸像是番茄一般，说不出任何话来，心里想这嚣张的iǎún蛋竟然还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明明都没拿到那卷关键的录像带证据，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你...真是...”结结巴巴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从高鸿的意识里拿到了这次案件的关键证据的所在了，杨灿心里微微一笑，也觉得跟这种道貌岸然的人继续说话太没劲，笑了两声，丢下潘东就去找刚拉回肚子的高鸿说话了。
把高鸿拉向来一边，搂着他的胳膊呵呵笑问：“高局长，我有个事情，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您说？只要是高某人做得到的。”高鸿很是恭敬生怕得罪了这位华省的媒体红人，巴不得杨灿找他帮忙呢。
“你看我手下那位叫周洪亮的记者，手上还打着绷带呢，听说是被哪位什么厂长的儿子教唆人打的，报案了很久你们局里都没反应..”杨灿满脸为难地叹了口气。
高鸿脸è一变哼了一声：“有这个事情？您只管放心杨经理，我一定回去好好查查，给你个jiā代。”
杨灿恩了声，看了眼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周洪亮，心想你这个老iǎ子一直都不服气我，这次就卖给你个iǎ人情，让你也知道你家杨经理到底有多大能耐。
这天晚上，苏雅丽与周洪亮都有些失望，不光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新的证据，更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潘东与高鸿这些人身上的无形的巨大压力，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挫败感，他们不明白杨灿为什么在回去的路上还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呢？
星期三的上午，杨灿回到南楚卫视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时间就联系老那边，在杨灿的强硬要求下，老几个以前隶属他的部下，合力连接了公安厅的内部资源网，查找一个编号B23456的资料视频，在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的搜索后，利用老的权限，终于调出了这个关键ìng的视频证据。
杨灿看着电脑荧幕，仔细反复的看着那段长达二十多分钟的视频，心里有些难掩的怒火，咬着牙忍着气剪辑成大约10分钟的视频，尽量剪辑掉了其中一些最血腥超越尺度的片段。
这个编号B23456就是杨灿在潘东脑子发觉的关键ìng的字眼，这次杨灿把事情一闹大，也料到了会有一个像潘东这样的公安厅高层人物出来收拾残局，而按照公安厅的规章这种内部处理的案件虽然不会公开，但是会做一个内部的存档，存入二级内部资料库里，而潘东并不知道其实这个资料库，老是有权限调出资料的。
这也是杨灿为什么一直这么自信满满的原因所在，他根本就不用费心地自己去找证据，只要让高鸿那帮人产生足够的危机感，等潘东出来出面后，他自己在后面螳螂捕蝉要得到证据根本就是唾手可得。
只是他也没料到，竟然拿到的证据竟然如此强而有力的，想着下期节目有这么好的题材，杨灿心里也微微有些兴奋，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哼起了iǎ调。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黑地~
鸭梨有木有~一颗真心有木有~
我爱你爱你爱你爱到下个世纪~。”
这时候突然听到警车的鸣笛声，不由眉头一皱，不会吧？难道老那边ī自提给自己的情报就被人查到了？不是这么邪吧？
出mén的去看的时候，就看赵哲，夏檬都跟着紧张兮兮iǎ跑过去，赵哲一边走一边苦着脸，心里不知道抱怨了杨灿多少次了，这位新任老总真是火y包一枚，昨天才被公安厅的领导请去谈话，今天又惹了什么事情了？
到新闻大厅的时候就见这里已经涌进了大概几十号同事，都是担心受怕的互相询问着：“该不会是我们报导出事情了吧？”“应该不至于吧..”“我看难说啊..”
议论纷纷中，几个很是穿着制服的警察押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嚷道：“谁是周洪亮周记者～？”
众人不由实现看过去，完了，周洪亮这个臭脾气的大记者肯定又是闹什么事情了吧，就见脸èyīn沉的周洪亮慢慢站起来，过来努力ǐng着iōng，却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我就是，怎么了？”
其中一名人高马大的黑脸警察，走过来看了看周洪亮iōng口的吊牌，突然拎着那年轻人过来一脚踹倒在地上，冷冷指着周洪亮：“是不是当事人。”
那iǎ青年油头粉面看上去像是个公子哥模样，被一踹膝盖顿时一声惨叫，几乎就快哭了出来,戴着手铐跪在地上惊恐地连连点头：“是..是..就是他..”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那个带头的黑脸警察，拿着自己警帽“啪嗒”声狠狠地ōu了那iǎ青年的脸一下，在他的哀嚎中大声喝问了一句：“说清楚，在上个月2号，是不是你唆使五名社会青年，在凌晨一点的钱字街对这位周洪亮记者进行恶意殴打？”
“是…是..都是我干的..周记者我他**的不长眼，我手贱，嘴贱～～”那油头年轻拼命忍着眼泪，几乎在用一种哀求语气在嚎着，用力磕头，在地上撞地“咚咚”直响，让当事人周洪亮惊呆。
看着办完事，那个警察才啪嗒地对周洪亮敬了礼，很客气地道：“感谢周记者支持我们的调查工作了，打扰您工作不好意思了。”说着骂骂咧咧地拖着那为油头青年就离开了，留下满新闻中心错愕的记者编辑mén。
“我认得那人，他不是周记上次曝光商家姜东超市老总的儿子姜子卫吗？”突然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众人都望着周洪亮议论起来了。
“不会吧，我听说这个姜子卫的叔叔是市公安局当刑警大队的队长，他怎么会被警察抓？”
“是啊..那姜东超市被曝光了几次，好几个记者都被人晚上打了，从来没破过案，这次怎么会..？”
“会不会是周记气不过塞钱让别人办事了..那也不对啊，我们一个月工资才多少，这事情没大几万也办不下来。”
议论纷纷中，杨灿带着一丝微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沿路上夏檬乖巧的拉着他的手只好奇地瞪大眼睛问：“是你干的吧？肯定是你干的~~”
杨灿只是在笑不置可否，让夏檬这丫头回去工作，顺便把那视频的拷贝给她让她秘密的进行准备工作。
刚进办公室的mén，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了敲mén的声音。
“进来。”
周洪亮满脸复杂地走了进来，抬头望了杨灿一眼，见他面è平静没有一点邀功的意思，心里不知道怎么就觉得一热，过去低着头脸上通红地道：
“杨…杨经理，谢谢你，我知道是您帮忙我出气的，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以后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皱一下眉头。”说完就很尴尬地出mén了。
看着他的背影，杨灿觉得好笑，这周洪亮倒是个实诚人，心里已经对自己帮他出了这么一口恶气千恩万谢了，说句谢谢却这么难，也好，这种人倒是好相处，今天自己算是彻底收服了这个心高气傲的周洪亮了，以后这帮人就好指挥多了。
郑楚城在电话里听到苏东汇报这件事情，愣了几秒后，不由笑了起来，心想，这杨灿还真是个能人，才多长时间不但把节目做得风生水起，还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笼络了人ìng，唉，如此手段，真让郑楚城觉得自己这几十年是白活了，还敢不上一个二十几岁的iǎ伙子..
第二期的直播终于如期开始了，吴斌的那一套方案没有用武之地，因为杨灿最终采用了他的方式。
直播间里大家都很期待的样子，心里盘算着这次的收拾率究竟能到多少，不少人经过杨灿旁边的时候都问：“杨头，到底什么内容啊？用不用这么保密？”这次的直播事前的保密做得十分的严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惊喜嘛，等着看就知道了..”杨灿叼着烟每次都这么回答，大家不明白，当事人陈国涛都被抓进去了，这节目还有什么看点，只知道这次来的嘉宾是一个光头叫李亮的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在万众期待中，直播灯信号的开始，直播正式开始。
“各位观众，很高兴与大家再次见面..”夏檬清新mí人的微笑中，苏雅丽在角落里很是羡慕地看着她，心情很是复杂，看着杨灿想问她什么时候能上镜头，却瞄到他脸上那阵严肃，却没胆子敢问，杨灿平时虽然笑嘻嘻的，但是一板起脸来，就有没来由股让人畏惧的威严。
“相信大家很奇怪这次为什么陈国涛不在现场，因为出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公安部mén已经以诬陷罪逮捕了他..”
节目一开始直播里开始播放警察闯入南楚卫视抓人的情形就让所有人愣了住了，很多人都不自觉地问旁边的人：“杨头究竟要干什么？不是已经收了别人一百二十万的公益广告吗？”
“我也看不明白…接着看下去吧。”被问道的人张着嘴巴，愣愣地回答。
在夏檬的缓缓地引导下，终于那位刚从看守所里放出来光头李亮出场了，脸上打着马赛克，然后杨灿吩咐画面切到了一则视频上。
视频里傻站在uáng边的陈国庆茫然让惊慌，只看到有两个犯人出自己的uáng铺上下来，他们把陈国庆拉到墙角，一个人叫嚣着掐住他的脖子并压低，让他身体呈现出90度的直角，另外一人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胃部。
陈国庆当场就把晚饭吐了出来，李亮冷漠的声音在旁边解释着：“这在我们那里叫胃ōu，是对待不听话的犯人的下马威。”
陈国庆呕吐完毕，那两人突然把他压倒地，将两只胳膊从后面背转过来，竟然直接把陈国庆的胳膊从背后拧到与身体垂直的90度，所有看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胳膊隐隐作痛。
“这叫开车，按角度分为三档，这帮人下手真狠，一开始就三档，这是会出人命的，**~~他们还用iǎ白龙？这肯定是有人打了招呼的，下马威绝对没有这么狠”
作为嘉宾的李亮都不由骂了出来，吴斌这老道的导播，迅捷地消音了他的脏话，其实在业内，直播节目虽然叫做直播，但是其实中间是延迟了12秒播出，导播可以利用这黄金十二秒消除一些不能上电视的东西。
就看画面里出现了第三个人，从厕所的水乡里取出来一根白è的塑料管，把陈国庆的衣服扒开，照着他的背狠命地ōu了不知道多少下，每一下都ōu得他皮开ròu绽，受不了陈国庆在无声的视频里像是狮子一样叫了起来。
整整十多分钟的视频里的人换着各种uā样，殴打陈国庆，期间没有一个管教人员的出现。
慢慢地李亮也不说话了，身子扭曲的倒在地上，但是那帮人却还是在打着，直播间的所有人都是盯着那无声的视频发着呆，中间不断有人捂着嘴巴冲出了演播室。
最后的十分钟里，南楚卫视的这层的厕所已经被那些来参加评分人挤满了，都在找地方呕吐着..直播间的人大部分都是一脸惊恐，当然更多的人表现的很茫然，好像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事实一般，吴斌脸上有些兴奋，又有些慌张，他突然发觉自己在创造出中国电视一个历史，一个走在钢索边缘的历史。
一向以维护南楚卫视为己任的吴哲这次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咬着牙“呯”的一声狠狠地摔碎自己手里那个自己用了五年没换的水杯。
而南楚以外，也有不少人都在关注着次的直播节目，几乎所有的观众都是紧紧握着拳头，高声叫骂着..
而此时在自己公寓里的高鸿正捂着自己的iōng口，脸è苍白得指着电视机，想要呐喊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郊区别墅休假的潘东则深深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骂着：“真是个杀千刀的ún蛋”
另一方面，一直保持着复杂心情观看这节目的宋英旭，此时正哈哈大笑，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哈哈，这***王八蛋疯了～～简直是疯了～根本就是找死嘛～iǎ曼快过来看，看看南楚今天在放什么节目～”
远在北京的薛琪苑与沈晴两人在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面前，有些不敢相信地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心里都是同一个念头。
“这家伙简直是肆意妄为，太过疯狂了…”
“你这家伙不仅仅是狂妄..根本就是视规矩如粪土..”薛琪苑侧卧在沙发上美好的身材展lù无遗，嘴上虽然在骂，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滋味。
心里不由出现一副画面。
这短短的十分钟,虽然观众也许会看得满腔愤怒，不过作为电视人，任何一个电视人，心里却不自觉有种酣畅淋漓，血液沸腾的感觉，仿佛他们的头上一直有团yīn云笼罩，没人敢mō，甚至没人敢看，而今天突然有人振臂一挥，漫天乌云散去，一道阳光穿云而下..
阳光下，一个男人站在别所有人都高的地方笑着，笑看着下面的愚昧，胆iǎ，固步自封的其他人，带着点戏虐，带着点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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